胖胖：他乡之遇（20）

胖胖168 · 发表于 2011-10-20 09:13:07

生活又恢复了老样子，我的韩国英语口语小老师，在感恩节的晚上，带着我去一个老美家过节。小老师是C大的本科生，娇小玲珑，肌肤柔嫩如凝脂，一张娃娃脸，高耸精致的鼻子，总是一副笑模样。她说一口地道的美式英语，是一对韩国夫妇的千金，排行老二，上有姐姐，下有妹妹。她属于国际学生英语口语联谊会的会员，我无意中加入这个协会，为了提高我的英语口语后，她每周二的中午，到我的办公室来，同我聊一个小时的英文。

我的英语口语在上大学的时候，是班上的最高分之一，但是某些发音，我一直搞不清楚错在哪里，所以只能说是矮子里拔将军，滥竽充数了一把。我在进出口公司面试的时候，人事部主管用中文提问，业务部主管用英语提问，我要针对每个人的问题，用中文或是英文回答。面试结束后，业务部主管用英语问我，你的英语表达，比中文表达更流畅自如，这是怎么回事？我没敢说我从小就嘴笨，脑袋里空空如也，上不知天文，下不晓地理，更说不出来人事部主管想听的，有关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的理论应用，只好对付他说，估计我上大学的时候，听英语磁带听多了，出口成章，回家一定好好补中文。我拿到这份工作后，每天同第三世界的难兄难弟们说杂式英语，教大李电传写作技巧，就更没有机会提高了。

小老师听了我的英语，觉得我在表达上没有什么问题，谈话就变成了东拉西扯，没有任何主体的聊天。她是数学系的，估计没有研究过语音学，也就不可能搞得清楚，我英语发音中夹杂的怪味，到底怪在哪里。
感恩节的聚会盛大，有三四十个学生不期而至，主要分布在厨房和地下室。我在地下室和各国学生，坐在地毯上，做集体游戏。人群里，我是唯一的中国人，让我想起，小老师真是好心，这次聚会，应该是她们协会的一次聚会，她却不忘带着我，体验一下美国盛大的感恩节。

盛宴已备齐，我们上楼盛饭，我发现厨房中间的大理石台面上，放着几只巨大的烤火鸡，已经用电动刀，据成一片一片的，旁边是土豆泥，肉酱，和蔬菜水果色拉。第一次吃火鸡，只觉得火鸡肉比较干，没有什么味道，要沾着汁吃，才容易下咽。土豆泥倒是很好吃，让我捉摸着，回家可以考虑开发一个菜，油炒土豆泥，应该比水煮土豆泥更好吃。这顿饭意义非凡，让我亲身体验美国人是怎样过节，不仅自己过，还把幸福快乐分享给各国学生。

小田渐渐恢复元气，我们聊天时，她告诉我，她和沈军出国，从沈军的大伯手里，借了人民币，兑换成美元，用以支付机票和各种买路费，包括教育局的赔款。本来应该赶紧还大伯的钱，却没成想车祸成为一个无底洞。我想了想她的情况，觉得真不容易，就安慰她说，车可以慢慢修，还是先还钱吧，谁都不容易，每个月攒一点，你们两个全奖，应该很快就能凑齐还款。

这一时期，Black办了辞职手续，退了公司分的房子，义无反顾地准备到美国来和我团聚。他的TOEFL和GMAT都考了不错的分数，虽然不能同拿高分的人比，但是以他的分数，拿一份同我类似的奖学金，应该不成问题。自费留学的手续繁琐，要到教育局办赔款，在中国没有工作一定年限的人，要按照教育局给出的数额，支付一笔教育赔偿金。中国的高等教育，对于我们这一波人而言，完全是免费的，连宿舍都是学校免费提供，我们只须支付每个月的伙食费和回家用的路费，国家承担了其他费用。我和Black的工作年限都超出了教育局的规定，因此只需跑一趟教育局，签字盖戳，就可以拿到教育局给出的许可证，没有它，办护照的路，就被封死了。

除去教育局的许可证，我们还得把公司的赔款，一次付清。在我离开公司之前的一年，公司实行聘用制，虽说这是一个瞎掰的制度，但是对于我们这类准备出国的雇员，却成了一个绊脚石。我离开公司的时候，赔了两万人民币，大约两千多美元，Black走的时候，还好，上一期的聘书马上到期，他没有多少选择，只能赶在聘书到期前辞职，否则的话，他将付一笔更大的赔款。中国社会，人才济济，离了谁，地球都照转不误。它的体制，迫使我们这些自费留学的人，一旦选择离开，就永无回头之日。

十二月初的一天，Black去秀水东街的美国使馆办签证。早上起来，我听到他沙哑的嗓音说，签证拒签，原因是移民倾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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