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胖：他乡之遇（23）

胖胖168 · 发表于 2011-11-2 12:33:04

小田介绍来住的女同学，在应该搬过来入住的那一天，打来电话，说她来不了了，她先生马上来美国，她申请了V区的住房，已经有了着落，问什么时候她可以来搬小田留给她的床垫子。

我忽然气愤以及，搞不清楚想来和我同住的中国同胞们，都安了什么心，明明有第二手打算，却没有人肯提前告诉我，拖到最后一天，跟我说拜拜了您那，我不来了。我的半奖，让我没有财力跟同学们玩住房游戏，我需要确切的承诺和行动。我被愤怒冲昏了头，这次就对跟我毫无关系的床垫子过不去，就是不给这位女同学。我告诉她说，小田只是说，你搬来后，可以用她的床垫子，并没有说，我家是你家的仓库，用来存储你家的床垫子。

既然当了坏蛋，我就明人不做暗事，立即给小田打电话，告诉她，你的女同学，要房子住可以，要床垫子没戏。小田很为难，只好两头周旋，尽量谁都不得罪。沈军听说了这件事后，不知何故，偏要站在我的一边，说，不给她，她也太不像话了。估计和我在一起生活过，他认定了我不是占小便宜的人，无形中助长了我无理取闹的劲头。

我上网登了住房广告，周日晚上，我在厨房做饭，电话铃里传来语速迟缓而坚定的女声：胖胖吗？我是王晓茹，给师妹在C大找房子，你的房间租出去了吗？

一周之后，晓茹带着师妹刘青，拖着两大件行李，从机场来到我家。我包了饺子，给两位姑娘煮好饺子后，我们三人坐在圆桌旁吃饭。晓茹的个头大约在一米六左右，偏瘦，但是给我的印象，有腱子肉，铮铮硬骨，一副铁姑娘的劲头。她的眼睛非常美丽，双眼皮有一个美丽的弧度，弯弯地向上挑，象京剧里的花旦一样，千娇百媚，国色天香。我忽然意识到，她就是我初来乍到之时，在马棚旁向我和小敏问路的女孩，眼神中飘出的一缕风情，就象某首校园歌曲一样，带着淡淡的忧伤，浓浓的情意，现在，这写满青春往事的双眸，在空空荡荡的大厅里，漫溢着微笑地看着我和刘青。

刘青个头高挑，小脸庞，高鼻子，头发卷曲呈棕红色，蓬蓬松松地扎在一个皮筋里，拖在肩后。她说话象小女孩一样，带着细碎的嗲音，我立即想到我初中的班主任老师，如果听到刘青用小女孩的语音语调说话，一定会盯着她的嘴巴，厉声说，你把舌头放平，每个音都发完整了，大声说话，别嗲里嗲气的。中国经过文革的洗礼，要求女士说话要象男人一样铿锵有力，任何靡靡嗲嗲之音，都让人听起来别扭和不够革命。遗憾的是，班主任老师已多年不见，就是知道她的下落，我也不可能把她搬到美国来，给刘青训话。想着要和大小姐从此当室友，我心里盘算着，我这个家长是否有耐心法，同她和平共处。

后面的几周里，两个姑娘里出外进，嘀嘀咕咕地商量学习生活上的事，我看见她们俩，就象看见自家姐妹一样地自然随意。晓茹也住在V区，和室友红梅合住一套两室一厅的房子，唯一的区别，在于她们的房子内，没有楼梯，卧室在一进门的走道左侧，厨房和厅，在进门后的右手边上。晓茹比我小一岁，待字闺中，刘青比晓茹小一岁，俩人毕业于同一学校同一专业，刘青是晓茹的师妹。也许是毕业于同一所大学，又来到美国有机会在同一导师的名下读博士，两个姑娘非常亲近。刘青的男朋友在国内的外企工作，正在准备考试，来美国和刘青会合。

每个周末，两位姑娘都能收罗出一推报纸，从报纸的边边角角里剪下优惠券，出去跑一趟，就会满载而归一堆食物和日用品，绝大多数都廉价的让我乍舌，比如花了一毛五优惠来的大卷卫生纸，五毛钱的大桶果汁，马上就要到期但是还能喝几天的半价牛奶，倒找了三毛五的洗手液，大减价的冰激淋。我没有这方面的生活能力，每次看见两位姑娘，把头埋进报纸里，愉悦放松地搜索优惠券，总是觉得生活里处处有惊喜，只要你有耐心和时间，可以用最少量的现金，把日子过得比盐咸，比蜜甜。

经过了一个严冬的考验，C大的草坪开始从冰雪中露出端倪，生生不息地传递着春天的消息。走在校园区，我经常可以看见身披棉猴，腿上只穿一条牛仔短裤的美国女孩，她们不畏严寒的美丽冻人精神，让我深感美国人的体魄，如初生牛犊般地健壮彪悍。

这一天，我到了校园区后，直奔图书馆借书还书，在进门的通道里，我在徐浩家聚会时有过一面之交的北京女孩，笑容满面地停下脚步，问我是否认识教口语的老师。我们俩攀谈起来，我得知女孩叫会会，她先生海涛和我同一时期来C大读书，是徐浩的好友，晓茹和刘青同一师门下的弟子。走出图书馆的大门，我和迎面进来的小敏几乎撞了个满怀。她的身后是一中国男生，不高偏瘦，剪寸头，五官不是很明晰。我忽然意识到，我在校园区里碰见他们，尤其是看见他俩神态默契地走在一起，已经不是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