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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天安门事件「变相受害者」的「含冤」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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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发表于 2010-8-18 19:26:05 |阅读模式

作者:熊玠,男,1935年7月23日出生,河南省开封市人,祖籍江西省。台湾大学外文系毕业。美国南伊利诺州立大学新闻系硕士,哥伦比亚大学政治学系博士,美国纽约大学政治系终身教授。

序 言
二十年前天安门事件发生时,适逢本人趁年休之便以《中国社会科学院》访问学者身份正在北京作客。六四期间,我正住宿「北京饭店」。 距天安门仅咫尺之地,目睹一切。因海外媒体追问,本着良心发表了我所见所知的若干肺腑之言。因与当时媒体一面倒的报导未能苟同,导致各方对我穷凶极恶地谴责唾骂。甚至有人电话威胁要杀害我全家。连我到华人区理发,坐在理发椅子上竟然有人前来指手划脚对我辱骂。沉冤深海迄今,有谁能还我公道?故说本人是一个「受害者」,当之无愧。但因须区别于其他在天安门事件中的受难者,所以我自称是「变相」的「受害者」。今应《海峡评论》之隆邀,匆匆写下片断回忆,是以沉冤尚待昭雪的心情写出的。故曰「含冤回忆」。由于时间仓促,而且天安门事件牵涉至广,所以只能提出令我记忆最深或者是令我最感困惑的若干问题与点滴。再加以必要的细节交代,以助叙述的连贯性。但绝不能说是天安门事件全貌记忆的缩影。且有一点需要申明,那就是为了保持冷静与不偏不依的风格,本文尽量用中性的词句与口吻。希望读者能够了解。

简介我所经历的部份
我因学校年休而到中国停留两个月的计划,在我动身前已经全盘做好﹕4月12日到达北京,停留到6月5日离开。除了中间须前往上海与江西作短暂访问以外,主要时间均在北京作研究。没有想到,我到北京的第三天,胡耀邦就过世﹔再三天后就有三个学生迳往天安门祭吊,同时要陈情有司。中央若不回应将长跪不起。以后其他同学陆续来参加助阵,增加了长跪不起的行列。以后来声援的学生数目不断增加。这就是整个天安门事件的开始。因为我本来计划是须六月五日离开北京,故六四高潮正好发生在我离开前一天。所以我看见了事件的最早开始,也看到了事件的结局。就好像有人故意为我安排节目一样,务必让我从头看到底。


阴错阳差
我们首先须了解当时北京上阶层的情况。自从党总书记胡耀邦于1987 因处理学生反日本游行浪潮耽误而遭罢黜后,由时任总理的赵紫阳接任胡的遗缺,而由李鹏升任总理之职。邓小平因身体关系,据知每天只问事两小时,而且需要有人每日给他作口头简报。本来简报工作是由赵紫阳担任。但是,在学生聚集天安门开始后,赵紫阳因早已安排的日程需要往朝鲜访问。在他四月下旬出国期间,这个每日给邓小平作简报的工作,就轮到李鹏身上。

学生除了聚集天安门以外,还各处张贴大字报小字报。在各校园里也是如此。我去天安门观看,发觉很多大字报对邓小平发动人身攻击,有的很恶毒。还记得有一个宽幅的大字报写着「邓小平脑子不灵,不如抱阎王亲亲」。我看后,立刻有预感会出大事。因为如果有人要害这些学生,只要把这一类对邓小平人身攻击的大字报拍照下来,拿去给邓本人看。邓一定会生气。一个人在生气时候的反应,一定激烈。对那时给邓小平作每日简报的人而言,这无异是授予他对付学生的一把刀柄。孰知这个预感,没有多久以后在六月四日就兑现了。而六四的先声就是4月20日《人民日报》的社论,将学生聚集天安门示威举动定为反革命的「动乱」。这当然是先得到层峰指示而发表的党中央意见。最后的摊牌,已是无法避免了。所以等赵紫阳从访问朝鲜回来,到天安门看望学生时,连说「我来迟了」,语重心长,正是此意。

李鹏显然不以学生为然,尤其学生的陈情是要为胡耀邦平反(因他在总书记任内,对学生相当宽容)。也许李鹏对此并不同意,也可能是由于他不习惯与人沟通,所以他从开头就拒绝跟学生对话。导致学生们由几人长跪演变到很多人集体绝食。支持者人数越来越多,竟然多到一百万人聚集天安门示威。当时有知内情的朋友,对我私底下表示意见,称究竟「干儿子不如干爸」(指李鹏是在周恩来扶养下长大的),「如是周总理在,他会马上去天安门和那最初开始长跪的三位同学对话。甚至会说你们如要长跪拒不返校,我(指周恩来自己)就陪你们一道跪」,「同学们会痛哭流涕的回返学校。事情绝不会演变到一发不可收拾地步」。这真是一针见血。所以,阴错阳差,是导致天安门事件演变为悲剧的一大因素。这是一般人谈论天安门事件所忽略的一点。



我的几点迷惑
◇第一个疑惑﹕我住的北京饭店是在长安街上。长安街是东西行的一条很长的大街。如以故宫作指标,北京饭店是在故宫(也就是天安门广场)的东边。所以我所目击的完全发生在东边。所谓「六四」,发生在清晨,其实是六月三日的夜间。当日夜间午夜时分,我在北京饭店中座的七楼翻越一个厕所窗户爬到外面屋顶上居高临下观看,见到解放军部队由长安街东边跑步朝向天安门而来。手中没有带枪支,头上没有戴钢盔。没有穿制服,只穿汗衫长裤。他们的任务究竟是甚么,为甚么这般装扮?这是我第一个疑惑。等到他们跑到了天安门广场东边边缘时,已经气喘如牛。顿时,学生(其中还夹杂有工人)将他们早在路边堆积成山的石子与砖头,扔向这些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士兵。解放军一声令下回头撤退,往来的方向跑去。

等到两三个小时以后,解放军再回来时,他们是开坦克车沿着原先道路进来的。可是这时,学生已将长安街上原来用作隔离脚踏车(大陆叫自行车)与汽车的铁栏杆,挪用作路障。只见一个坦克车被这样的路障卡住。该坦克车在利用先后进退办法试图脱身之际,不幸撞到人群。于是学生们将手持的汽油泼向该坦克车,再点着熊熊大火燃烧。数分钟后,坦克车火烧的温度太高。里面的三位士兵打开车盖企图爬出来时,四周群情激昂。远远就可听到大家呼叫「打死他」﹗「打死他」﹗三个士兵活活被打死。自此以后,别的坦克车才开始横冲直撞的奔向人群……

这一幕惊心动魄的镜头,当时很多人都见证到。譬如,我所认识的一位朋友,就在北京饭店东座的八楼房间,透过窗户看到这一切。此人姓赵,早年曾帮国府的《中央日报》工作过,后来美国后一度在耶鲁大学教中文。以后为一家叫米勒(Miller)的美国公司在北京推广生意,连办公室带住家都在北京饭店。第二天早上,我和他相互对照我们所看到的。他离开东边更近,所见所闻,更为直接。可是,我们所见所闻,完全一样。可见不是我神魂颠倒的梦幻之游。(以后他知道在我接受海外媒体访问而因此被人一致攻击唾骂后,他惊若寒蝉,不敢对外说实话)。

◇我的第二个迷惑是﹕听说长安街在天安门的西面一带死了很多人。很显然跟我在东边看见的不一样。为甚么有此差异?当时路透社在北京的分社主任,有一个说法。他和他分社的人于六三夜里在公主坟与木樨地一带(即天安门的西边)所看到的,可简单描述如下﹕解放军部队由长安街西边奔向天安门。正如我在东边看到的一样,这些部队也是没有带武器。按照这位分社主任在当场所见,解放军的武器均放在军车随后载运进来。可是半途中却被学生拦截了。学生把枪支抢来,对着徒手的士兵开枪。据他估计打死了一百多士兵。然后其他士兵再从学生手中夺回枪支。继而打死学生约二、三百人。这位路透社的分社主任,由于任期将到,他誓言回国后将写回忆录,将此既悲又谑的史实公诸于世(结果他以后黄牛了)。问他为甚么目前不发消息出去,让世人得知他所见的真相。他的回答几乎不可思议。他说如果他将这项忠实报导发出去,无形中将让解放军表现得太无能。所以他担心他的安全。

◇我的第三个迷惑是﹕为什么北京官方不主动把这些真相照实公布于世。如果外界知道了这些真相,至少知道一般报导解放军杀人之事实不是(至少不一定是)他们的训令指使而造成的。不得已而为之,甚至是为了自卫而为之,与蓄意杀人,自然有天壤之别,不言而喻。

如果有人认为这位路透社的分社主任所言不可取信的话,《纽约时报》的一位记者事后的调查证实了他所口述的。《纽约时报》当时驻北京特派员纪思道(Nicholas D. Kristof),特为在六四以后在北京花了三、四个月时间明查暗访。他根据挖掘的事实撰写了一篇详细报导,登载在《纽约时报星期日杂志》。内容几乎与该路透社分社主任口述的目击记完全一样。关于纪思道这篇报导,如有人要求证,可以向《纽约时报》他本人求证。纪思道已调回纽约,作该报的资深专栏作家。我的疑惑仍旧是﹕为什么北京不把这些真相(尤其是在纪思道的报导已经透露了以后)正式公诸于世﹔或者证实纪思道的报导属实?

◇我的第四个迷惑,有关学生的表现。首先,他们的组织能力惊人,轻而易举地就动员了一百万人聚集天安门。而且有纠察队控制秩序。使得百万人的大游行井然有序。别的不说,单是便餐的传递与厕所设备的维持,均是有高度准备与纪律,才能配合无碍的。我曾与天安门学生对话。因为我称赞他们有组织,他们坦陈他们已策划近两年。他们下课后,就参加所谓的「民主沙龙」。这次大游行的一切筹划与分工等等,都是他们「民主沙龙」所殷切谈论的。他们还有「导师」指导他们。导师是(北京大学的)李淑贤教授和她丈夫(安徽科技大学校长)方励之教授。另外,就是这一切筹划准备,都脱离不了需要大笔经费。那么他们的经费是那里来的,这也是我第四个疑惑的另一部份。不过对于这一点,有同学告诉我他们的导师「自然有办法」。

说起经费,我记起一件意外大发现。在我6月5日离开北京以后,经过厦门广州回到香港。到了香港以后,我顺手翻了翻过去几天的旧报纸。发现两件事很新奇:(一)有一个报导说﹕有人在香港为天安门同学筹款,一个星期内就筹到相当于美金两百万元。(二)有一位在天安门广场参加示威的同学,是给学生组织管帐的。他在6月5日逃到香港后,撰文批评天安门学生总指挥的柴玲。文章说他在六四的前两天查帐簿,发现柴玲没有将外面捐来的巨款登帐。质问之余,柴玲不否认没有登帐,只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们都要跑了,需要钱用。登帐何来?」这篇报导,暗示柴玲早已计划背弃其他同学私自逃跑自救。果然,以后证实了柴玲和其他在天安门学生指挥总部的重要学生头头(如封从德、吾尔开希、王丹等等)均在没有通知其他同学的情况下安全无恙地偷出了天安门,最后跑到美国。

◇我的第五个迷惑是﹕他们这些学生头头,怎么会有如此大本领偷出北京与中国沿途各地,最后到达美国,接受美国保护。这简直是007的题材。可是没有多少时间以后,在美国出版了一本书,叫《中央情报局的最后一呼》。描写中央情报局的一个代号叫「黄鸟」方案的计划,帮助了柴玲这些学生头头经过各方掩护与援助逃出中国,以后再经过适当管道接他们到美国。至此,我的第五个迷惑有答案了。

六四的20年后,对我还存在的悬案,几乎只剩下了以上所说的第三个疑惑。希望北京有一天会发觉﹕证实纪思道所发掘而已报导的真相,实际是对北京自己最有利的。但希望那一天,不需要再等二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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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8-18 19:58:08 | 显示全部楼层
中共的五毛党们果然工作勤劳,挖出一个过气的政治学教授来证明中共杀的对,杀的少。

熊某人在政治上属于墙头草。早年,拿国府的钱,替国府说话。后来,西瓜傍大边,向中共靠拢,替中共说话。

中共自己知道六四屠杀是滔天大罪,不敢公布真像。如果有这些所谓的目击人,包括熊某人说的西方人,有利于中共洗清自己的罪责,那么,你能想象中共不敢用,不会用?如果中共认为能用的,中共一定会到处利用这个西方人的证词的。这年头,做贼的心虚,贼雇佣的五毛党们倒不心虚。关键在于,这些五毛党们无耻到极点。可悲,可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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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发表于 2010-8-19 10:40:21
是应大白天下的时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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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发表于 2010-8-19 10:48:38
还是那一句话,不要为了支持而支持,也不要为了反对而反对。他列举了他说的事实,你可以用你的事实来反驳,来证明他的事实是假的。不要动不动就扣帽子,什么五毛八毛的,Who cares! 乱扣帽子就是共产党的做法,既然反对共产党,就不要采用他们的你不赞成的做法,我想这并不复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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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发表于 2010-8-20 09:02:21
引用第1楼粉红郭粉于2010-08-18 19:58发表的  :
中共的五毛党们果然工作勤劳,挖出一个过气的政治学教授来证明中共杀的对,杀的少。

熊某人在政治上属于墙头草。早年,拿国府的钱,替国府说话。后来,西瓜傍大边,向中共靠拢,替中共说话。

中共自己知道六四屠杀是滔天大罪,不敢公布真像。如果有这些所谓的目击人,包括熊某人说的西方人,有利于中共洗清自己的罪责,那么,你能想象中共不敢用,不会用?如果中共认为能用的,中共一定会到处利用这个西方人的证词的。这年头,做贼的心虚,贼雇佣的五毛党们倒不心虚。关键在于,这些五毛党们无耻到极点。可悲,可恶。
.......
文革中的红卫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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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发表于 2010-9-19 07:32:10
第一个疑惑﹕有意安排的第一部分,让无武装的士兵挨打好出动武装士兵。
第二个疑惑﹕有意安排的第二部分,安排特工妆扮学生实施抢枪然后对徒手士兵开枪。
第三个疑惑﹕有人掌握了以上证据:你北京官方公布以上“真相”的话我也公布你的阴谋!经过交易各退一步以息事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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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发表于 2010-9-19 08:04:26
当年李鹏在内部讲话中有大意如下的一句话:
我们对牺牲了的从事特殊工作的大批国安人员表示诚挚的哀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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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发表于 2010-9-19 08:14:47
第一个疑惑﹕有意安排的第一部分,让无武装的士兵挨打好出动武装士兵。
第二个疑惑﹕有意安排的第二部分,安排特工妆扮学生实施抢枪然后对徒手士兵开枪。
第三个疑惑﹕有人掌握了以上证据:你北京官方公布以上“真相”的话我也公布你的阴谋!经过交易各退一步以息事宁人。
(当年李鹏在内部讲话中有大意如下的一句话:
我们对牺牲了的从事特殊工作的大批国安人员表示诚挚的哀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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