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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贴]【人生回忆】我所经历的新中国(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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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士

初来乍到,走走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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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7-15 07:36:28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这是一部自传体的纪实性作品,通过作者一生命运的升降沉浮丶贫富荣衰,展示了共和国一幅凝重的历史画卷,而这些与个人命运息息相关的故事,又莫不和时代的变迁连在一起。此书分五部:第一部《天翻地覆》;第二部《风波万里》;第三部《黑牢岁月》;第四部《冰山崩溃》;第五部《搏击商海》。全书共一百万字,以纪人纪事为主。书中人物均为真名,没有作任何回避,力求事件与细节的真实,同时也不回避自已人性上丑与恶的东西。本着对历史负责,让历史再现。

第一部《天翻地覆》

第二章 天翻地覆

这是个富人倒楣,穷人翻身的时代;这是个传统礼教被打碎,马列共产风兴起的时代。在这个时代,一夜之间我从学徒跃升为国家的主人,穿上灰制服,戴上八角帽,腰上插着手枪,成了吃皇粮的国家干部,多威风!

三丶加入组织


那位最早给我送来“革命真理”的解放军叫王孝纯,川大学生,1947年就参加共产党地下组织,组织领导过反饥饿丶反内战游行,现在在军管会群工部工作,任务就是发现培养革命极积分子。自此,他经常和我接触,除向我宣讲革命的道理外,还不断启发我的“阶级党悟”,比如地主如何利用土地剥削农民,资本家如何通过工厂剥削工人剩余价值。还向我讲国民党如何反动,蒋介石如何卖国,旧社会如何不公平等。我听得十分认真,有时恨得牙响,甚至气得高喊:打倒国民党 “反动派”!打倒“万恶的旧社会”,为死去的“阶级弟兄”报仇!经过他不断调教丶摆弄,我渐渐地成熟了,经常向他汇报思想情况以及一些在老百姓中流传的话语。一次他突然问我:“有人说共产党是兔子尾巴长不了,你怎么看?”我不假思索道:“这个谣言听我们师兄也说过,我告诉他蒋介石‘反动派’八百多万‘武装到牙齿’的匪军,都被我们‘小米加步枪’的解放军消灭了,还有什么‘反动势力’打不倒?共产党江山万万年!”

他听后十分高兴,夸我 “立场坚定”,“觉悟高”,进步很大,己具备加入中国新民主主义青年团的条件。我望着他军帽上红五星问:“什么是新民主主义青年团?”’他忍不住哈哈地笑起来说:“新民主主义青年团是中国共产党的后备军,是革命青年人的先进组织。”我想想又问:“怎么才能加入?”他说,“你要提出申清,填写入团申请表。” 我立马道:“我申请!”他重重拍我一下肩头:“好,明天我就把入团申请书带来。”

第二天他拿来一张纸质不甚好的十六开单页纸,一面印有毛泽东的大头像,一面印有许多长短不一的空格,计有姓名丶性别丶年龄丶家庭出身丶个人成份丶社会关系等,他不但是我入团介绍人,也是帮我填表的人,我只在申请人一栏上写上自已名字。三天后他悄悄告诉我说:我巳经正式被“组织”批凖为中国新民主主义青年团的团员,开始秘密过起“组织生活”来。在1950年 12月前党团组织活动均未公开,直到1951年初才开始亮相。自此我是有“组织的人”了。

什么是“组织?他说“组织就是父母,但比父母还重要。父母给予我们的是身体,组织给我们的是灵魂丶是理想。有了组织就是有了伟大的母亲,我们对母亲一定要忠诚老实,什么事也不能隐瞒,要永远为她工作战斗,直至献出宝贵的生命。”

此后,他便以组织的名义向我布置各种“革命任务”,给我的第一个革命任务就是搜集街上谁人是保甲长,谁在国民党政府里做过事丶当过官,以及谁家有枪只弹药等等。也问到我们茶叶店的情况,对二师傅的事问得更详细,当的什么官?平时干些什么事?说过些什么话?骂过共产党没有?家里有几支枪?平时接近些什么人?我一一地如实作了回答。

第二个“革命任务”是要我尽快串连同行业的茶叶店工人,动员他们起来组织工会。于是,我按照他的布置积极活动起来,有时间就四处跑。开始师婆有点做脸做色,对我的行为表示不满,我有点心怯,向他作了反映。他说:“不要理睬他们,现在不是资本家的天下,有共产党撑腰,怕什么?”

我心里踏实了,跑得更疯狂,一天师婆终于发话了:“师兄,你天天吃了饭不做事,没日没夜地跑,这样不太对吧?”我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公开回顶道:“你不要再‘压迫’我们,现在我们‘翻身’了,八百万蒋匪军都被我们共产党消灭了,未必还怕你们资本家不成?”

“你,你,你”,师婆皱巴巴的脸气得成了棵大白菜,抱水烟袋的手在不停地发抖说:“什么你们我们的?我做生意赚钱,你是我店上徒弟,吃我饭拿我钱,难道我不能管你吗?”

我也来了气,毫不示弱地回答道:“你不要忘了,现在是‘新社会’,我们是‘工人阶级’,吃你饭拿你钱怎样,不该吗?难道你委屈了?我天天没日没夜的跑又怎样?你去告我嘛!”

师婆翻着白眼,眉毛立成两把刀,把水烟袋重重地往钱柜上一撂,用手指着我:“我塘小了,你鱼大了,养不下你,你……”

“吵什么哟”三师傅张叔奇回来了。他是个明白人知进知退,从不拿着脑袋撞崖,可能知道共产党已看中我,迟早一天会离开茶叶店的,何苦在这关节眼上得罪人,便笑嘻嘻地向我说:“你师婆是旧脑筋,多原谅原谅她。你跑你的吧,忙办工会事,师傅支持了。”

我气消了,心里好得意。我把经过向王同志作了汇报,他十分高兴地表扬我:“很勇敢,有‘阶级觉悟’。上级布置了,要我们尽快把工会筹备起来。”

就在工会筹备会成立前夕,春熙北路陆羽春茶店一位姓蒋的工人被老板解雇了,原因也是跑组织工会。我立即把情况向王同志作了反映,王同志没作过多考虑,斩钉截铁说:“这是随便解雇工人,破坏劳资关系,我们得打打资本家的威风,显示下工人阶级的力量,开会斗争他。你立即组织工人,我通知他们同业公会的理事长。”

陆羽春茶店的老板姓邹,五十多岁,是个强脾气,有点天不怕地不怕的精神,斗争会选在金鱼街茶叶业公会交易市场召开,来了百十位工人,会议由我主持。按照王同志的布置,我首先指责陆羽春邹老板无故解雇工人是破坏劳资关系,是违法行为,应向工人赔礼道歉,并保证今后不再发生。邹老板根本不道歉,一上台就吼就闹,说他解雇姓蒋的工人是他的权利,谁叫他吃了饭拿了钱成天乱跑不做事。参会的工人一下傻了眼,你望望我我望望你,说不出话来。我急了,只能唱独脚戏,面对面和他辩理。在辩不过他时就领着大家呼口号:

“打倒不法资本家陆羽春”

“不准随便解雇工人!”

“工人弟兄团结起来,保护我们权利!”

“共产党万岁!”

“毛主席万岁!”

口号一喊,大家来劲了,有几位工人弟兄也跳上台与邹老板辩理。人多势众,声大力增,邹老板胆怯了,又在参会的同业公会罗理事长的压力与劝阻下,表示收回成命不解雇蒋姓工人。我们胜利了,大大鼓舞了士气。我成了成都市茶叶业工人中瞩目人物。不几天,在茶叶业公会任职的姐夫找到我抱怨说:“老弟,你作这事想过没有,你得罪了陆羽春邹老板,就等于得罪了全市茶叶店的老板,今后谁还敢请你帮工,还想不想在这个行业混饭碗?”

我认为姐夫思想软弱落后,没有斗争精神,反去教育他说:“你还是抱着老皇历不放,现在不是有钱人的天下了。那天要不是王同志早有规定‘只能说理,不能出手’的话,我早就会叫工人揍他一顿。”

姐夫长久久望着我一脸杀气腾腾的样子,惊得嗫嗫嚅嚅地道:“小弟,你变了,你变了……”

不久,成都市郊响起了叛乱的枪声,在龙潭寺一带尤为激烈。城外交通基本中断,物价暴涨,人民币一下变得不值钱,买东西全要银元,人心惶惶谣言纷纷,说共产党马上就要垮台了。组织上下达命令,党团员不准私自上街外出,不准向商店购买东西,随时准备战斗,为革命作出牺牲。

由于土匪是散兵游勇,大多数穿着便衣,聚散无定,来去无踪,很难对付。王同志曾听说龙潭寺是我们师傅的老家,我多次去过那里对地形很熟悉,便决定派我去为一个进剿的武工队(便衣解放军)带路。我没有犹豫,行前去顺城街大北茶厅向当坐柜先生的父亲辞行,他没反对只是说:“娃儿,子弹可不长眼睛,打着就没命了,你是黄家的独苗苗啊!”我拍拍胸脯,慷慨激昂道:“革命不怕死,怕死不革命。为了保卫共产党和毛主席,为了我家世世代代不再受苦受穷,纵是割下脑袋也心甘情愿。”父亲上了点岁数,不像我那么血气方刚,考虑决定件事总是顾虑重重。他环顾左右,突然压低声音说:“我听人说,共产党天下长不了,你去拼命值不值得?”

“爸呀,你思想怎么这样落后,国民党蒋介石八百多万匪军,都被我们共产党消灭了,几个毛毛土匪还能成事。”父亲知我脾气,一旦决定的事八条牯牛也拉不回,只好关切地提醒:“好,我同意你去,眼睛得放灵光点。”

土匪是散兵游勇,清剿的部队一开去,他们就如鸟兽散,跑得没一个影儿了,接着大部队开到四周各县,叛乱的枪声哑了下来。

回到城里不几天王同志告诉我,我的组织关系己转到一区工委工组(当时成都分为八个区,一区所管辖地段在东门锦江河内一带),我即忙去一区工委报到,组织告诉我先去七县联合办事处工作(指温江丶郫县丶崇庆丶新繁丶灌县丶双流丶大邑丶邛崃七个县)。

七县联合办事处是个临时性机关,负责催收地主退回农民的押金和多收的租米,史称“减租退押”。我正式穿上四个口袋的灰布制服,戴着灰布鸭舌帽,腰插手枪(手枪套上还系一红绸子),每月领取旧人民币12000元(折合新币1。2元)薪金,过着供给制的国家干部生活。

从一个学徒娃儿一下当上的共产党的干部,成了国家主人有点神气十足,工作又是出入过去从不敢问津的公馆大门,每天到地主家去催讨押金租米。地主都是有钱人住着大房子,有的还有丫头丶帮工,仍有过去气派。可我们一去他们再没有威风,就像老鼠看见了猫,说话都在打罗嗦,有的头也不敢抬。

一天我去福兴街一个姓谢的地主“催押”,这个人过去当过市参议员见过一些世面,可在“退押”上老拖时间总是说:“小同志请放心,有钱我一定会退,纵是卖房子也得找上买主嘛。”我叉手瞪他一眼,粗声粗气说:“谁要你卖房,把金子银子拿出来。”他笑笑:“小同志呀!要我家有金子银子早交给政府了。”我忽见里屋有几张笑着的脸在晃动,其中有两张脸特年轻,想必定是他儿女们。我认为他们在嘲笑我,于是我在桌上一拍道:“少废话,你到底退不退?要不退今天我就把你带走。”他沉黙,既不答应退也不说不退,双方陷在僵持中,我气得不停拍桌子,一手摸着插在腰上的手枪说:“不退,就跟我到区上去。”这时两个学生哥儿走出来,陪着笑脸说:“同志歇歇气,我们一定保证最快退还押金。”我认为是威风起到了作用,趁势缓和语气说:“你们和我一样都是年轻人,要站稳立场帮助你家尽快退还农民押金,要下次来再不退,我走会把他带走。”这个姓谢的参议员发现我很厉害,立即放矮身架连声说:“是,是,是。”“好嘛!”我挺着胸昂着头大摇大摆的走了,心里却好得意:有钱有势人算什么?一付熊相。

四丶有趣的意外邂逅

“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我的“得意” 与“荣耀”并未花费什么力气,既无“十年寒窗”之苦也无“勤学苦练”之劳,仅仅是时代骤然变迁一下得到了连做梦也没有想到的东西。地位改变必然带来思想改变,我再不象以前那样埋头做人,变得态度傲慢张狂,特别在那些有钱人面前,开口闭口总是我们共产党怎样怎样,我们毛主席怎样怎样,处处摆出一付革命的架子。

一天我去一户地主家催讨租金,路经联升巷一座黑漆公馆门前,看见了那位昔日来去坐私包车的姑娘。她已无昔日风光与傲气,可怜巴巴地守着一个旧货地摊。地摊是用门板搭的,两端放在条凳上,上面卖的全是些值钱的物品,诸如古色古香的瓷器陶器,貂皮帽羔羊袍,玉器手饰等。这是意料中的事,靠收地租的有钱人家,现不但无地租可收,还得退还佃户押金,日常衣食住行,油盐柴米只能靠卖原家里値钱的东西过日子。

五十年代初摆这种地摊度日的有的是,革命嘛,一个阶级推翻另一个阶级。可我有点同情她,行走的脚步不自主地停下来,在地摊前久久不忍离去。我不是浏览物品,是什么说不出。也许我眼光太热,竟然使她惶恐不安,连织毛衣的手也微微颤抖,几次错了针。

天长日久,日久天长,我每天都要在她地摊前站个把时辰,尔后默默地惬意离开,走不远又回头看,好象遗落了什么值钱的物品。也许是我看得太痴太傻的缘故吧,一天适值地摊无人围观,她陡然仰起丰润洁白的脖子,嗔怒地盯我一眼,以极不满意的口吻问:“你买什么嘛,天天都来看,又不是西洋镜。”这不软不硬的话,弄得我进退维谷,哑口无言,是呵,该买点什么?这地摊上的东西有哪样适合我买?为了掩饰破绽,我故作镇静地笑了笑:“来看当然就要买。”

她秀俊的脸庞上荡起一丝笑容,红得发湿的嘴唇向上一翘,白白的齿缝间冒出一句:“好吧,那就请你问买哪一样,是琥珀手镯,还是翠玉耳环?”

好厉害的嘴,嘲弄揶揄,我有点受不了,少年的心被激怒,必须反击。我溜了一遍,最后把眼珠停留在地摊一隅的那串银灰色的项链上——这项链是她常系之物,下面还吊有个小巧玲珑的红玉石鸡心,不知什么原因,此时摘下放在那里。

“就买那!”我指着那项链说。她惊得一怔,织毛衣的竹针险些掉在地上,黑眼仁盯着我一动也不动,好象在说:“你这是故意耍花招,有意刁难我。”但她却不动声色,把黑黑的长眉毛一扬,用手抓上项链,猛地送到我面前:“卖!”

“买?”我嗫嚅了,该怎么办呢?不过人的感情一经激怒,就不轻易冷却,此时的我好似一个进入赛场的角斗士,能中途退场么?买就买!“多少钱?”

“这……”现在轮到她犹豫了,是呵,一个姑娘怎能把自己的心爱之物卖给第三者,这不等于出卖自己吗?假戏快结束吧,让我从困境中解脱出来,谁知她不“休战”,长发一甩,继续进攻:“5元!”

形势逼迫我不能再考虑,尽管当时五块银元是个不小的数目,我也必须如此:“买!”当,当,当,我从怀里取出五块银元,一枚一枚扔到地摊上。她此时表情复杂,进退不得,我不敢怠慢,抓起项链飞也似地走了。

自此,我来去绕道,生怕碰上再惹出麻烦,可心里老想去她地摊前站一站,哪怕是一分钟也好!她的地摊,神秘的地摊,有股摄人魂魄的力量总是拉扯着我。大约一周后,我远远地从此巷经过,蓦然,她叫住了我:“喂——。”无名无姓的称呼,使我停下脚步。“我的项链呢?”她走近说,声音很低很低,表情羞涩而不自然。

“我不是买了吗?”我有点懵懂,看着她不停钻地的脚尖。“不卖了,还来,这是你的钱。”她腰肢一扭,显出姑娘特有的娇态。

我瞧着她手里那五枚发光的银元,似笑非笑地:“买卖买卖,有卖才有买,哪有成交的东西叫退?退也可以,得用十元来取。”

她瞪我一眼,把一头蓬松的散发往后甩了甩,咧开小口一笑:“你比威尼斯商人还贪婪,才七天就打了个利滚利。”说到这里,她明亮的眸子一转,声音甜得像糖:“我不是叫你退项链,是叫你退鸡心里的东西……”

鸡心里有东西?我根本不知道,因为我拿回家还从来没看过,一直珍藏在箱子里,现在见她那失悔爱恋样儿,心里有股说不出的乐劲,忍不住问:“什么东西?”

“你呀,小官僚。”她脸庞绯红,越发不好意思了:“拿回家也不打开鸡心看一看,那里面有我的照片。”我一听,顿觉自己胜利了,故意放声大笑:“我,就是买的它。”

她生气了,憨嗔地把小嘴一翘道:“你真坏,快还我。”我忙收敛起笑容,认真地道:“没在身边,我回家取去。”欲转身,她又说话了:“不要去取了,你就留着吧,但有个条件,不能给第二个人看。”我应着,心里荡起一股甜丝丝的涟漪,好象得到什么。

很快我们开始了交往,她叫王宝宜,父亲是地主兼银行家,母亲是个名门闺秀的师范学生。记得一个春暮,我们相约去公园,公园在城中心,四周环着一条小河,在楠木林的不远处,有座假山,假山有座凉亭,遥对凉亭的是座高巍巍的辛亥保路纪念碑,除此,还有许多花草。初解放,政府来不及管理,地上遍是落叶,显得萧瑟丶凄凉。

我们沿着小路,缓缓向前走,彼此没有说话,呼吸的气流直冲对方脸庞。我很高兴,行动说话都特注意,似乎一下成熟了许多。她心跳得厉害,胸脯一起一伏,沿途攀折树叶,一点一点撕扯着。到了小径的深处,一排杨树遮断行人的视线,这里好静,不知名的鸟儿在枝头上唱歌。夕阳的余辉给大地罩上一层橙黄色的光环,我惊奇地发现,她太美丽了:一身合体的阴丹士林旗袍,外罩米黄色开士米外套,白套袜,小元口皮鞋,举止落落大方,说话文文静静。她的眼睛不但光泽明亮,而且饱含喜悦的光芒。

她一边走,一边细细地说:“我不是穷人,有点天生的热爱共产党。你不知道,我最恨有钱人欺负穷人,当官的压迫老百姓。一次,我爸爸解雇了一个正在生病的职员,那职员找上门求情,爸爸不同意,推说银行业务不好。我在一旁劝说爸爸,业务再不好也能容下一个人。爸爸只好同意,事后爸爸向我说:天下穷人同情不完,我们做生意将本求利,不是好善乐施的慈善家。还说中国人吃饭是个大问题,孔夫子和孙中山都解决不了。”

我插言道:“共产党就能解决吃饭问题,‘打土豪分田地’,就为着解决穷人吃饭。”她不假思索地回道:“这是暴力,我有点怕暴力。暴力要流血啊!和平一点不行么?”我认为她的话有些走题,便把新学到的一些革命理论原盘托出说:“革命就是暴力,一个阶级推翻一个阶级的暴力,不流血怎么叫革命!”

她纤细瘦弱的身躯,为之一颤,脸上露出一丝忧伤的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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