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雨声中的萨尔茨堡

清风青柳

三， 雨声中的萨尔茨堡

      我学习音乐的初年，没有什么音乐资料，最初学校要求考试和音乐会曲目，必须是有标题的音乐曲目，比如小提琴，除了样板戏选段，还有<千年铁树开了花>，<草原上的红卫兵见到毛主席>，<阳光照耀着塔斯库尔干>，<红太阳的光辉把炉台照亮>，等等曲目，这些曲子大都比较难掌握，后来学校党委同意洋为中用的借鉴一些无标题音乐，当时首先接触的就是莫扎特，那是一本侥幸逃过浩劫的奏鸣曲集，三十年代法国出版，是小提琴家及<<悲惨世界>>翻译李丹先生在法国留学时，节衣缩食所买的其中一本谱子，也是他冒险保护下来的宝贝财富。我的老师让我们誊抄。那本奏鸣曲集的封面，有一张莫扎特画像，圆圆的脸，目带微笑，陪衬着整齐漂亮的卷发，让我联想到曾经看到的一个天使，成熟的脸庞，儿童的身体，区别是有一副漂亮翅膀。
     每天晚上，坐个小橙，爬在床上抄谱子，到熄灯前，谨慎的放在枕头底下，熄灯后我脑子里仍然呈现着莫扎特的画像，时常他也有两个翅膀，像一个天使。后来，了解了更多莫扎特的生平，我和所以听过莫扎特的人一样，在亏欠的情结中无法释怀地顿足长叹。稀世之珍英年早逝，举世遗憾无限惋惜。
      这次去萨尔茨堡，到达前就听几个先一脚去过的音乐界朋友说，不巧那几天他们遇到下雨，衣服湿了几身。
       我们去的路上，一直天晴，到达萨尔茨堡，停好车，走在街上，阿尔卑斯青山葱翠，萨尔茨河流碧水萦回，两岸花草树木茂盛迷离，不特别大的盆地，排列开散的街道房屋，高大的教堂和十字街心小广场，正斜有致，刚看得陶醉，晴空答答沓沓地就下起雨来。我们奔回去拿雨伞，再走回街上，雨便大了，下个不停，哗哗啦啦，淅淅沥沥，悬崖峭壁上的古堡，白墙灰顶，灰濛幽暗的覆蓋了整个山顶，是几个世纪，夸张于形式和內容不断扩建的结果，我们在古堡上俯瞰雨中的萨尔茨堡，迷濛得像披了一层雾紗，神秘而负有韻味，晶瑩的雨就像泪珠一般的滴到伞面上，发出戚戚的声音。据说莫扎特死的时候，无人在身边，拮据的音樂伟人没有能坚持到完成他最后的<安魂曲>，埋葬的时候，天空也是突然下雨，所以他被草草入土了事，后世膜拜的人连坟墓都找不到。或许，几百年前的雨就是这样下啊下啊，一直下到了今天。雨点像音符一样，长长短短的起伏跳跃，有的沾在花瓣中，有的停在树叶上，有的跳在城边萨尔茨河的水流里，有的落在街头教堂的高顶上，奏响着高低不同的旋律，哼鸣着大小不均的声音，然而它们齐齐刷刷没有节奏，那个能够把风儿雨儿花儿草儿，河流山川，天空大地用音乐汇集起来，并给他们节奏和灵魂的人不见了，任凭雨滴儿钻进草地，跳进河流，奔在山岗，淌在街道，四下里找寻呼叫，却是再也找不到了，我们的莫扎特永远地去了。
    驻足在莫扎特旧居，莫扎特出生的地方，一栋和其它楼房联成一体的三层楼房，踏上石彻的楼梯，连接的走廊，可以看到斜长的小小的天井，楼下有他小时候弹奏的琴，身边的游人静悄悄，只有耳机里轻轻流淌着美妙的交响乐。一切近在咫尺，这么小的琴，这么真实的带过道的房间。一切又远隔天地，无法想象六岁就开始谱写音乐的神童，他的笔下有上天怎样的启示。身陷窘迫困境，又怎么能从心里流淌出纯美无比的音乐。带着谜团而去，又带着谜团而归。莫扎特，哥德说的对，永远无法理解的迷。
      之后的萨尔茨堡，走出过大大小小的音樂家，其中有我们喜爱的卡拉扬，他们是幸运的听着莫扎特而成长的一代又一代。

老郭

有没有照片？

湖畔居士

欣赏青柳好文！这次在悉尼欣赏了莫扎特的歌剧【魔笛】的演出，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