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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情绵绵》之十二 两地情缘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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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9-4-20 07:06:04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松园旧事》第三部《此情绵绵》连载之十二
两地情缘 (上)


按厂部的规定,支建小分队放三天假,到六月四日才上班。六月二日,李洁决定到厂里上半天班,然后去一趟竹篮镇。去之前,李洁坐在床边犹豫着,该给亦叶带点什么礼物。李洁去的那个兄弟厂,毗邻是一家毛纺厂。兄弟厂的工人能买到价廉物美的羊毛围巾、手套、羊毛衫等。在给家人买礼物时,李洁给亦叶买了一条奶黄色的羊毛围巾和一双同样颜色的手套。李洁把那两样东西放在一只大大的牛皮纸信封里,那是厂里的档案袋。没事时,他常常拿出来用手摸,并忍不住在心中想象亦叶戴上这围巾和手套时的情景。亦叶戴这围巾和手套……一定会非常美丽!她……有那样棉纱般洁白的肤色。而现在,这只装着围巾和手套的信封就在李洁的枕下。李洁用手摸了摸那只信封,心中却犹豫起来,连脸都开始莫名其妙地发烧……

算了,小红说得好,还是再等等吧!往前等等吧!李洁叹了一口气,裁下一张纸,写了几行字,塞进装着围巾和手套的档案袋里,只拿了一包葡萄干放进书包。万一……亦叶正好不在呢?李洁想了想,又写了一张小条,放在葡萄干的纸包里……

李洁到竹篮医院时还不到下午六点半,但职工已经下班了。李洁在急诊室门口往里瞥了一眼。小红说,亦叶……已经当医生了。李洁知道,医生是在后面上班。经过食堂,正碰上分田出来往前走。李洁笑着给分田打了一个招呼。分田却不认识李洁了,楞楞地看着李洁。

分田!我……是来找菜叶子的。她……在吗?

啊!菜叶子,她在!我……去叫她!

不用!不用!李洁拦住分田,菜叶子在……就行! 我自己去找她。你忙吧!

穿过食堂,走到后面院子门口,李洁觉得自己的心开始怦怦地跳,脚步也不知不觉地慢了。……没给她写信,也没打电话,就这么……随随便便地到竹篮镇来找她。她……会不高兴吗?可能……不会!至少看在两年……没见面的份上。再说……我不会打扰她很久,现在……不是已经天黑了吗?就告诉她……说是到附近一家兄弟厂……办点事……顺便来看看她……。只说几句话就走!她……就是不留我坐,也会送送我……

这么想着,李洁的心安了一些。他慢慢地走到小院中,又轻轻地上了楼。

亦叶小屋的灯没开。天已经黑了,但透过窗子,李洁还能清楚地看到那张窗帘,那是两年半前他亲手为亦叶挂上的。李洁心中滚过一阵热浪,小红的话……不错!亦叶并没有和她那个……小慧哥好,她还一直用着我送给她的东西。

李洁舒心地吐了一口气,抬起手,准备敲门了。

也就是在这时候,从楼下什么地方传来亦叶和一个男子的话语声和笑声。李洁的头嗡地响了一下,全身的血液好像也凝固了一样!

还好,很快,李洁清楚地听出,那个男子并不是方小慧。方小慧说的是一口字正腔圆的京白。那种悦耳的话语,只有训练有素的京剧演员才会说。一发现说话的人不是方小慧,李洁便觉得浑身上下又轻松起来。他蹑手蹑脚地向声源靠近,尽可能不发出任何响声。

分田的小屋和亦叶住的那间完全一样,也是一张光秃秃的大窗子没窗帘。屋里有一张食堂用的大方桌,边上放着两张职工吃饭时坐的条凳。野鼠辅导着亦叶练了一会儿口语,决定休息一下。两人聊起了天。

“……亦师傅,您……从不参加团支部的活动,不参加毛主席著作自学小组,不参加青年突击队的活动,也不参加……基干民兵的训练……。院里的人……我是说江书记,古主任他们,也不管您,真是怪?

这有什么奇怪的,我……早就不是青年了!我……参加工作四年,参加革命已经七年了!

哈!哈!野鼠笑了。亦师傅,我也一直以为……您早就不是青年了。最近才发现……我错了……”

……说什么,野鼠?亦叶皱起了眉头。

……别生气,亦师傅!您听我说!您知道,几个星期前刚刚过了五·四。五·四,咱们院里……发展了一大批新职工入团……”

……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野鼠!五·四入团,七·一入党,年年都如此!哪儿都一样!

亦叶不耐烦地打断袁也曙。一听到入团这两个字,她就有一种要发哮喘的感觉,打算收拾书本上楼了。

“……您知道,这批团员发展之后,咱们院里……就只剩下两个……非团员了……”

只剩下两个非……?什么意思?

……这么聪明,还猜不出来?就剩下……您和我了!

噢!你是说非团员呀!我明白了!我……老了,野鼠!你还小,是……早上八、九点钟的太阳!你要愿意……”

亦师傅!我起先也……以为您过了年龄,大家也都这么以为。后来……他们有人问了江书记,看了您的……职工登记表……”

那表……没什么好看的,我……不是从场里出来的,不是阶级敌人!

……是说您的……岁数!江书记一说,我……大吃一惊!原来……您居然比我还小……”

……胡说些什么,野鼠!你今天来之前……是不是……喝了点酒?

没有!亦师傅!……您听我说,我说的是真的!咱俩……都是属蛇的,我是十月的生日,但您是十二月……”

亦叶这才抬起头,认真地看了野鼠一眼,却什么也没看出来。只是袁也曙一点也不笑,他认真地回视着亦叶。对视了一阵,亦叶只得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

假如你……真是属蛇,又真的是十月生的……。那你……是比我大一点,野鼠!从今天起,你就别再叫我亦师傅了,叫我……菜叶子,像肖婆婆那样!不过……这入团……”

说实话,菜叶子!你表现得挺好的。别说是入团,你就是……想入党,江书记也会培养你的。在咱们这个医院里,要找一个白求恩那样……对工作勤勤恳恳,对技术精益求精,对病人认真负责的人,除了你,还真找不出第二个!……上个星期,江书记还表扬你,说你当了医生……还到护理部帮着上……小中班什么的……。我不明白,您……整天做好人好事,干吗……存着心,不写入团申请书?

亦叶再一次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看着袁也曙真挚的目光,她没法不说话。

“……我本来是不想再提已经过去了的那些破事的,野鼠!可是你已经开口问了,我……还是多少告诉你几句吧!我……年轻的时候……曾经入过一次团。那是……我这辈子所犯的大大小小若干个不同错误中,最最严重的一个!我从小多病,从天性上说,原本就知足常乐,随遇而安,一向没什么非分的奢望。那时,清理阶级队伍刚刚开始。我爸……是牛鬼蛇神,而且问题还惊人的严重。在这样一个非常时期,我本来完全没做过入团一类的梦,甚至根本没有任何野心去……靠拢那个看不见、摸不着的团组织。……不幸我却碰到了一个真心待我的好人……。他……恰好是我上的那所中学的……工宣队长……。我……就只能在他的……帮助、启发、教育下……交一份……入团申请书……”

亦叶紧咬着嘴唇,闭上了眼。 她真是有点不愿再说下去了。

结果呢?

结果……当然十分悲惨……亦叶凄凉地苦笑了一下。在昏暗的灯光下,她的脸上毫无血色。……不但没入成团,反倒成了……野心家、阴谋家、埋藏在革命队伍中的定时炸弹,和射向工人阶级的糖衣炮弹……。说实话,入不入得了那个团,我自己到无所谓。但是……连累了那位……真心实意待我,总希望我好的……好人,我挺难过的,一直……难过到今天。 言归正传吧,野鼠!你要想入团,尽管去写申请书!不过,我可以事先告诉你,像你这样的出身,入团……不会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你得……做好思想准备,把你爸……狗血淋头地臭骂一顿!我要是你,我倒宁肯用那些骂自己父亲的时间……多背点英语单词和汤头歌诀……”

你说得没错,菜叶子!我不会去写入团申请书!人 ,一辈子老老实实地做事做人,对得起自己就行了!……且不说,至少还有你……陪着我……”

亦叶和袁也曙坐在灯下窗前,李洁站在窗外的暗处。

李洁能睁大眼,毫不掩饰地看亦叶,而不怕被亦叶发现。在心中,他后悔得无以言说。今天,真是该把那围巾和手套带来的!亦叶既是没有和方小慧好,我又有什么值得害怕的!……李洁屏住气,仔仔细细地打量着亦叶。这……漫长的两年,亦叶……变了许多。以往,她只有眼神是成人的,而身体和笑容还明显带着孩子气。而现在,亦叶……真的长大了,她已经完完全全是一个成熟的……女性了!

可是,往下认真地听了听亦叶说的话,李洁简直如九雷轰顶!

听着听着,李洁再也站不下去了,全身的血液仿佛都涌上了脑门。李洁轻手轻脚地上楼,把装着葡萄干的小袋挂在亦叶小屋的门上。然后,飞快地穿过食堂,几乎逃跑般地离开了竹篮医院。

一路上,李洁不停地拍打着自己的脑袋,心中的懊丧完全无法用笔墨来形容。算起来,共青团的干部,他已经当了整整十年。这四年,他朝思暮想着亦叶,却竟然会把亦叶入团的事忘得干干净净!这十年间,经他李洁之手介绍入团、入党的青工何止千人。而他竟会在自己最心爱的人身上犯下如此严重的失职的错误。这儿女情长一类的东西……看起来还真是资产阶级的,一陷进去就……迷失方向!

李洁无法原谅自己,他要以最快的速度,最佳的方式来弥补这一错误造成的后果……

和野鼠聊完了天,上了楼,亦叶看到门上挂着一包东西。

进屋打开灯,往书桌上倒了点出来,原来是葡萄干!亦叶一下子兴奋起来。

小慧哥!小慧哥!一定是小慧哥回来了!亦叶忍不住对着葡萄干大声地说起了话。

“……小慧哥!你……干嘛不多等一会儿呀?你知道我的小屋不锁,而且……今天是星期天!

说着,说着,亦叶简直伤心得要掉泪了。

她打开小屋的门,希望小慧哥是在跟她开玩笑、捉迷藏,躲在什么地方。可是院子里静悄悄、黑洞洞的。亦叶不甘心,又下了楼,走到小院的后门边。可是,并没有小慧哥的自行车。那就是说,他……真的走了!亦叶从后门走出去,往前看着,希望能在黑暗中搜寻到她熟悉而期盼的那个身影。不知不觉之中,亦叶走到了竹篮河边,却什么也没有发现。

沮丧地回到自己的小屋,在书桌边坐下,亦叶呆呆地看着那包倒在桌上的葡萄干。

时间……过得真快!小慧哥一走,已经一年半了。三月初,尤俊达从生活中骤然消失之后,亦叶给方小慧写了一封短信。从去年九月十五号以后,她再没听过方小慧的声音,也没收到任何信。她……甚至不知道,方小慧是不是收到了千辛万苦收集到的那些电影资料。方小慧的影子在亦叶的心头……确确实实淡漠了。但那是不想的时候。一想,亦叶就会发现,一切的一切都没有消失!都没有!偶尔,方小慧会在梦中回到她身边。她会幸福地依偎在方小慧坚实的胸脯上欢快地笑。醒来之后,她才发现,她紧紧地依偎着的,是她那只和被套,床单一样洁白的枕头……

在桌边坐了老半天,亦叶开始一粒一粒地咀嚼那些葡萄干。

W市,乃至整个E省,是一片极不适合葡萄生长的地方。无论多么优良可爱的品种,一经移植在W市和E省的土地上,便会蜕变。原来甘甜如蜜的,变得既酸且涩。原来无核的,长出又粗又大的核。也正因为这样,W市根本就不出产任何葡萄干,且不说这样粒大、味甜、无核的……

每次和野鼠练完英语和汤头歌诀,亦叶回小屋总要看一会儿书。可是今天,没法看了。这葡萄干把所有看书的情趣,完全彻底干净全部地破坏了。慢慢地品尝了一会儿葡萄干,亦叶才发现,葡萄干中有一张叠得小小的纸条。打开一看,上面只写着两行字:

亦叶,

我回厂了。来看看你,没什么别的事。葡萄干据说是兄弟厂所在地的特产,所以带了一包给你。

李洁

七三年六月二日

啊,我……真迷糊!亦叶拍着自己的头,原来是李师傅!

李师傅是五月份走的,可不是两年了!这几天,一定记住给李师傅打个电话,问候问候他。这一年多……居然连美美都没见着。想来想去还是小慧哥那时说得对。兄弟姐妹也好,朋友同学也好,长大了,成了家,就会各人忙各人的事,慢慢地疏远分开……。人生在世,能厮守一辈子的……只有夫妻。而夫妻……,人一辈子又只能选一个!多么遗憾呀!

送走了齐如松,成立俭之后,亦伯梅咯血,发烧,卧床休息了好几天,才算恢复。齐如松在W市的四天,他每天都陪同,表面看起来,天天都在一起。但能自由自在地说话的机会却几乎没有。齐如松第一天到W市时还容光焕发,对什么事都新鲜好奇。第二天开始,情绪就明显低落下来。亦伯梅当然明白,他一定是看到了叶妹帮英英写的那封信。但亦伯梅却无法用任何一句真话来安慰老友。五月二十四日在机场分别时,齐如松落着泪,紧紧地拥抱着亦伯梅。成立俭抱着成立温更是哭得泣不成声。

好在人是一种适应性极强的生物。在床上休息了几天,亦伯梅的身体、生理、心理状态,又都趋于稳定了。

父亲卧床的那几天,亦叶几乎下了班就回松园。在心中,她简直是恨透了齐如松和成立俭。那两个外宾分明是冷血动物!知道了石伯、齐姨惨死的真相,竟无动于衷!反倒把全家人搞得鸡犬不宁,姥姥被撵走,父亲被累病。谢天谢地,总算只有几天工夫就把这两个瘟神送走了!

亦伯梅休息了几天,烧刚退,鲁志海又来松园看他。鲁志海告诉亦伯梅,他五月三十日回三线,问亦伯梅能不能跟他同车。亦伯梅同意了。这样,五月三十日,亦伯梅又带着英英离开了W市。

回三线刚过两个星期,鲁志海又派车把亦伯梅接到指挥部说有要事。

亦伯梅马上想到,这一定和石仲德案有关。只是,是凶是吉难以预测。走进鲁志海的办公室,看到鲁志海笑盈盈地向他伸出手,亦伯梅的心安了。

“……老亦!今天叫你来,是有好消息通知你!鲁志海快人快语。

“……形势大好,而且越来越好!您通知我的,哪能有……坏消息!亦伯梅幽默地回答了一句,鲁志海笑了。

“……老亦!石仲德参与研制美帝细菌弹一案,经中央复审,认为是错案。石仲德及其家属是在……·一六份子的诬陷迫害下……致死的。中央……要求咱们省革委会本月之内为石仲德平反昭雪……”

噢!

虽然有思想准备,但事情进行得如此顺利、如此迅速,还是多少有些出乎亦伯梅的意料之外。

看到亦伯梅噢了之后老半天不出声,鲁志海有些抱歉了。

“……老亦!当时……我通知你,在接待外宾时说石仲德是病死的,是……中央的安排,组织上的决定。你在这次接待外宾的过程中和中央步调一致,表现了极强的组织纪律性和党性。党和人民感谢你,也永远不会忘记!外宾……是你多年的老同学、老朋友,也能理解。你……千万不要为此事有任何思想顾虑……”

说着,鲁志海递给亦伯梅一封信。亦伯梅拆开一看,信……是齐如松离开中国前夕写的。

伯梅兄嫂如晤,

渝北一别,路阻鸿稀,末由通侯。弹指竟廿四载有余!

弟经年浪迹天涯,落落寡俦,惟念家母、舍妹、仲德与兄。孰料衣锦还乡之日,竟是满目伤心之时!浮云游子,已难为怀;况甫遭失恃者耶?弟生未养老,死未送终,实乃千古之罪人。九泉之下将以何颜见列祖列宗?所最难安者,先母、亡妹及仲德,竟皆丧于非命。兄有难言之隐,未能以实相告,弟岂能不解兄之用心良苦?然仲德对共产党之热爱、忠诚,当有天地日月星辰为证,岂可容小人信口诬哉?弟已将所谓仲德参与研制细菌弹一冤案,详述于函,禀告国务院总理先生。万望其明察秋毫,重审此案,以慰仲德在天之灵!

舍侄女英英,蒙兄亲待,视若己出。如莲,仲德九泉有知,感叨云谊,实无涯量!兄学富五车,昔日才华横溢,风流倜傥,有诸葛孔明之遗风。先父在日曾深叹弟之不如。不期岁月匆匆,兄已日形衰惫,垂垂老矣。思之视之,不禁悲从中来。万望兄嫂保重,福寿安康,永无灾祸!
                        
弟如松携立俭
顿首泣叩
六十二年六月三日于粤

亦伯梅看齐如松的手书,只看得心潮起伏,眼眶湿润,老半天才使自己的心情平缓下来。

“……鲁司令员,不管怎么说,石仲德的……案子能这么快做出结论,还是……多亏您的帮助。要不是您亲自出面敦促,拖了好几年的案子,中央……哪能这么快就重审?

重审这个案子,还真不是我的功劳,老亦!第一,我事先并不了解外宾对军事科学院医学科学的发展的重要性。第二,我……完全没想到外宾,也就是你的那位同学……竟会直接写信给周总理……”

这一点,他倒是在信中也给我写了。只是……我不明白,他是……从何处而知石仲德的死因的……”

“……国内外阶级斗争尖锐复杂的程度,我们事先还是想得过于简单了。帝修反亡我之心一直不死,特别是美帝国主义,在咱们中国还有相当大的……特务间谍网。你那位朋友在给总理的信中说,石仲德自杀一案,港澳台和美国的报纸,都有详细报道。而且许多材料……竟然直接来自石案专案组内部……。比如,石仲德是哪一年、哪一月、哪一日、哪一时,在什么样的情况下被E省革委会专案组在没有经过任何法律程序下逮捕的;又被准确地关押在何处;他和他的家属又都是用什么样的方式自杀的;你的那位朋友知道得……比你我都清楚!他……居然专程到关押石仲德的省防疫站的南一楼参观了,甚至……把遗留着石仲德血迹的地板拍照下来……。我们的随行人员……当时还以为你这位朋友是忆旧,是想看看他自己当年工作过的地方……”

亦伯梅这才明白,为什么齐如松第二天要改变参观计划去看省防疫站的那座老建筑物。齐如松当时确实告诉随行人员,说那是他离开祖国前最后工作过的地方。而亦伯梅却分明记得,救济分署迁至W市时,齐如松并未同行,他和亦伯梅都留在那时摇摇欲坠的陪都C市。随救济分署迁至W市的只有石仲德一人……

“……你一定想不到你那位朋友在给总理的信中……附了一个什么东西,老亦!

……确实想不出他能……”

他附上了一张……刮胡子的刀片!声称石仲德……就是用这把刀片……切断颈静脉而自杀的,并说这上面还沾有石仲德的血迹,党和总理如不信……可以化验。

说着,鲁志海从办公桌上的牛皮纸卷宗中小心翼翼地抽出一张套在塑料薄膜中的刀片递给亦伯梅。

亦伯梅一看那印着VALET几个字母的熟悉的刀片,身子不由得震颤了一下。

几年前在牛棚中做清洁时,小女儿神色慌张地跑来,坚持要把自己用的那套和石仲德一模一样的VALET刮胡刀具取走的情景,一幕一幕地浮现在他的脑海里。

爸爸!假如你……根本不是国民党的残渣余孽;不是帝国主义的特务;不是青红帮的头目;不是历史反革命;不是双手沾满志愿军烈士鲜血的刽子手;也不是漏网大右派……。而工军宣队却一定要这样给你定案。假如……永远不让你再当医生,永远……让你做清洁,你……会怎么办呢?你……会有一天……用这把刮胡刀的刀片……切断你的颈动脉吗?

很显然,小女儿在惊恐万分地问这些话的时候,仲德兄……已经不在人间了。

而仲德兄的遗物……又是小女儿亲手去收的。只有小女儿最清楚,仲德兄当初……是怎样被夜擒;关押在何处;最后又是怎样……走上绝路的……。如松……信中所说之事,哪里是什么……港澳台美的报上报道的,那分明是小女儿在那信中告诉他的!这刀片……也只可能是小女儿收拾遗物时……发现的……
.
.(未完待续)
.第一卷《三柳湖畔》 简介   (12/5/18,917)
.第二《竹篮之恋》简介(12/5/18,801)
.第三卷《此情绵绵》简介    (12/5/18,25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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